梦然篇(上） (第11/18页)

”

    “听话是优良品德吗？”皮小雨反问道，“就算是，给我我也不要。听话，是要听你内心真实的话，而不是别人的话，别人都不懂你，怎麽能随便顺从呢？说白了，听话是大人要小朋友顺服的一个糖衣Pa0弹而已，给你发一朵‘听话’的小红花，其实是给你套上紧箍咒。”

    江梦然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沉思着，“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自由就好了。”

    “‘如果’是需要自己努力把它变成现实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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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梦然把头偏向皮小雨，喃喃的说：“那不如你来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吧？”

    皮小雨抱着双腿，淡淡的回答：“我不能拯救你，我只能祝你好运。”

    江梦然注视着皮小雨几秒，目光暗淡下去，然而这紫sE的灯光填满了她的眼睛，皮小雨并没有留意到她眼神中消失的光芒。江梦然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江梦然开玩笑似的说：“好一个无情的皮小雨……”

    皮小雨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嬉皮，也开玩笑般的回答：“是你不懂我的用心而已。”

    江梦然依旧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接着她像喝了苦酒一般从鼻腔中发出一些苦笑，“是吗……”

    这样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好在皮小雨并没有离开，她目光涣散地盯着餐桌上空空的玻璃瓶，也如同一个喝多了苦酒的人一般，自言自语的说：“我总感觉屋里少了些什麽。”

    “嗯？”江梦然眼中的焦点渐渐回归。

    皮小雨歪着头思考片刻後说：“这里没有鲜花。”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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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梦然环视一周，果然除了她和皮小雨，家里没有任何具有生命的物T。她突然意识到，若一个屋子只有家俱，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可是当里面有了植物或者宠物，它便成为一个有温度、可以供人长久栖息的地方。

    “好啊，”她说，“那我们就在家里摆满鲜花。”

    皮小雨微笑着看向江梦然，轻声说：“那就交给我吧。”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是江梦然回家和父母团聚的日子，开车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早上穿上一件舒适的黑sE吊带长裙，江梦然背着包来到楼下。皮小雨此时正背着她坐在院子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这时候应该在吃早饭。

    江梦然走过去，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果然面前是两个可颂面包，一碟炒蛋，一小碟水果和一杯美式咖啡。

    “早，”皮小雨对她说，“一起吃呀。”

    江梦然“嗯”了一声，拿起了一颗草莓。

    “今天回家？”皮小雨问。

    “对啊，”江梦然用指尖擦了擦嘴角的草莓汁，接着补充道：“明天回来。”

    “真好，你mama现在一定在给你准备一顿丰富的大餐。”皮小雨眼里满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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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像你，能吃那麽多。”江梦然不屑的说。

    “哎，这你就不懂了。在家里多吃点那是对你mama的孝顺——真的，你先别急着翻白眼——你现在难得回家一次，你mama一定很开心，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至少提前一天就去市场买了好多好多菜，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就是为了你回到家後能吃到你最Ai的菜。所以你在家里一定不要像在这里一样，为了保持身材只吃一点点，你要多吃一些，这样你mama才觉得她的付出是值得的，要不然她一定会难过的。”皮小雨认真的说。

    江梦然无奈地呼了一口气，对皮小雨说：“我要喝咖啡。”

    皮小雨把咖啡递给她，“哎，刚刚跟你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江梦然喝了一小口，一脸的嫌弃，“什麽咖啡啊，好难喝。”

    皮小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音量提高了很多，“喂，老子刚刚讲的你听清楚了吗！”

    “听见了啦，给我一个面包，我一会要开好久的车。”江梦然不耐烦的说。

    “两个都给你。”

    江梦然咬了一口，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你这两天打算g嘛呢？”

    “去买玫瑰呀！”皮小雨说道这里眼里有清澈的光在闪烁，脸颊也变得光彩夺目，“一会吃完饭我就要去花市，还要买铁锹、铁铲、花肥、水壶……嗯，好多好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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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挺忙的。”

    “对了，你觉得哪种颜sE的玫瑰b较好看呢？我很喜欢粉玫瑰，可是紫sE也不错，橘sE也挺可Ai的……”皮小雨问。

    “你喜欢哪个颜sE就买哪个颜sE。”

    “好吧……那你觉得就只买一个颜sE好，还是各种颜sE都买点？”皮小雨抓了抓头发，因为兴奋而变得纠结起来。

    “我觉得都不错。”

    皮小雨站起来，激动地小跑到房屋旁边，张开手b划着，“我打算在窗户外面的这片地上种上玫瑰，这样花开了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你觉得可以吗？”

    “好啊。”江梦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很放心把这片花园交给皮小雨打理。

    “哎呀，这是你家的花园，你就不怕我给你Ga0糟了吗？”

    江梦然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好看拔掉就是了。”

    “好不负责的房东。”皮小雨摇了摇头，回来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手机问道：“你还不出发吗？时间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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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梦然慢慢的吃了一小块水果，“不急，再坐会。”

    “好吧。”皮小雨在江梦然身边坐下来，拿起一颗李子，大大的咬了一口，紫红sE的汁水便沾满了她的嘴唇。

    江梦然并不经常吃李子，她总怕李子酸。但是她现在看着皮小雨大口大口吃着手中的李子，竟然觉得李子或许也应该是一种很美味的水果，要不然皮小雨为什麽会吃得这麽津津有味呢？

    皮小雨回过神来，发现江梦然正在看着她，问：“看我g嘛，想吃吗？”

    江梦然将最後一小块可颂吃掉，优雅的擦了擦嘴巴，轻轻地摇摇头，“不是。”

    皮小雨将籽吐出来，又拿起一个李子，一口咬下去，紫sE的汁Ye喷溅出来，染红了她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梦然竟觉得脖子上有一滴凉凉的感觉，好像有李子的汁水落到了她柔nEnG的脖子上。

    皮小雨大口大口地嚼着，“唔，好甜哦，你真不吃吗？”

    江梦然轻轻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说：“我带一个走吧。”说完她把保温水壶从书包里拿出来，将里面的冰水倒掉，放了一个李子到水杯里。

    “我走了。”江梦然站起来，将书包背好。

    “好，开车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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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江梦然点点头。

    江梦然转过身，走了两步之後突然回过头，看到皮小雨正端着盘子走回屋，她刚走到门口，江梦然大声喊了一声，“喂，皮小雨！”

    “g嘛？”皮小雨停下来。

    “明天见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会想你的。

    皮小雨笑了，露出她洁白的牙齿，“好，拜拜！”

    江梦然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不知道为什麽，她才刚离开，就已经想调头回去。她将城市交通广播打开，想捕捉关於她所在区域的一切消息，好像这样还能跟她处在同一个地方——今天的天气将是什麽，皮小雨出门之後会不会下雨，她会不会又忘记带伞，淋成落汤J後狼狈的跑回家？路上的交通会不会b往常更拥挤，她在地铁里会不会被人流挤来挤去？她要买多少花，一个人拿得了那麽多吗？她出门要是忘记带钥匙怎麽办，会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一直等我等到明天吗？

    思念的门闸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江梦然此刻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