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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2/2页)
太好。」 「有什麽症状?」他继续问,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病人。 「……心慌,多梦,有时候会听见一些声音。」婉如选择X地说出了一些实情。 「听见什麽?」 「……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林昭远终於抬起了头,镜片後的双眼像两池深不见底的潭水。 「是颜子廉在叫你,对吗?」 婉如浑身一震,愕然地看着他。 「你不必惊讶。」 林昭远放下探针,十指交叉,姿态像一位正在授课的教授。 「蛊,从来就不是单向的武器。它是一座桥梁,连接了你的恨与他的恐惧。你将自己的念种进了他的身T,你的声音自然会在他脑中日夜回响。」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句:「但既然是桥,人就可以来,也可以往。当他在梦中呼喊你的时候,你偶尔……也会听见他的回音。这,就是反噬。」 反噬。 这两个字像一道寒流,瞬间窜遍婉如的四肢百骸。她以为自己是那个躲在暗处放线的渔夫,却没想到,鱼线的另一头,早已缠上了自己的手腕。 「今天的复诊。」 林昭远站起身,朝她走来。 「就是要看看,这座桥,搭得有多稳。 他没有让她坐下,而是站在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腕的脉门上。她的脉搏在他的指下急促地跳动,像一只被困的惊鸟,皮肤因内心的煎熬而显得冰凉。 望着婉如因压抑恨意而显得苍白倔强、近乎疯魔的神sE,林昭远心中,第一次升起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怜悯。 「心浮气躁,血行紊乱。」 他下了诊断,目光却是看着她的眼睛,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在她微凉的肌肤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彷佛是安抚,却旋即收回,快得像个错觉。 「你的恨意滋养了它,它的恐惧也同样在扰动你。你们开始共感了。」 他松开手,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碟和一把锋利的小刀,刀身薄如蝉翼。 「今天的喂养,需要更浓的药引。」他说着,示意婉如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不是手腕,而是食指。他用刀尖,在她的指腹上轻轻一划。伤口很浅,但血立刻就涌了出来,b上次心口那滴更加鲜红。 他让她将流血的手指,按在蛊瓶冰冷的瓶身上。 「不只是用气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用你的声音,想着颜子廉,把你最想对他说的话,你最恶毒的诅咒,亲口说出来。让蛊,记住你的声音。」 婉如的呼x1一滞。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颜子廉那张肥胖而傲慢的脸再次浮现。屈辱、愤怒、悲痛……所有的情绪像毒Ye一般涌上心头。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串压抑了太久的诅咒,从齿缝间挤了出来: 「颜子廉……你这个窃贼……刽子手……我丈夫的命,你拿什麽来还……我要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狠,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她的脑中猛然闪过一个不属於她的画面——一间昏暗的办公室,雪茄的烟灰掉在文件上,还有一只握着酒杯、正剧烈颤抖的手!她甚至能「听」到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充满恐惧的尖叫! 是颜子廉的感受! 婉如惊得倒退一步,脸sE惨白如纸。她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 「看见了?」林昭远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赞赏。 「你的天赋很好,这麽快就能透过蛊,感知到他的情绪。」 「这……这到底是什麽东西?」婉如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说过,蛊不是瓶子里的东西。」林昭远拿起那枚沾了婉如鲜血的银瓶,在手中把玩着。 「真正的蛊,是人的念。一旦种下,生Si都难解。瓶子里的,不过是个载T,一根天线罢了。」 他走到她面前,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她。 「沈婉如,你以为你只是在买凶杀人吗?」 他的嘴角g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你是在用你自己的一部分,去替换他的一部分。等到他彻底疯了、Si了,你猜……你被他替换掉的那一部分,还能找得回来吗?」 婉如如坠冰窟。 她终於明白,这场交易的真正代价是什麽。 她要献祭的,不只是她的血,更是她的灵魂。而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麽拿钱办事的术士。 他是一个引路人,引诱着她走上一条与仇人同归於尽的寄生之路,而他自己,则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记录着这场灵魂侵蚀的全部过程。只是,在他那看似饶有兴致的眼神深处,婉如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想隐藏的,同为囚徒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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