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雪调〉 (第2/2页)

的撑腰。

    蓝风的老皇帝是只老狐狸，他的儿子更是青出於蓝。一年前甫登基的蓝风新帝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千年狐狸成JiNg，他油盐不进，软y不吃，人前笑容可掬逢场作戏，令人有些瞧不起，一回头才知自家後院早已起火——就在这人和你笑呵呵，一口一声「大姐」的时候。

    欧yAn王朝强势的nV皇，便是受害者之一，虽然这点小火不痛不痒，但这种试探却令人十分不爽。不过，就在她想藉机装病，好对蓝风下手时，狐狸窝里的小狐狸们便带着各种好东西来了，嘴上句句关心、字字慰问，顺带面红耳赤地骂了不知好歹的纵火贼祖宗十八代，深怕别人不晓蓝风与欧yAn这个老大姐「一T同心」、两国世交「牢不可破」。

    当然，无论是欧yAnnV皇，抑或蓝风新帝，他们都知晓这戏不是做给宇文和九重王朝看，而是做给欧yAn和蓝风两朝百姓看的——我都对你这麽「好」了，你若还来打我家，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一个「猪狗不如」的人，又怎麽统领偌大的王朝呢？

    蓝明庭深知，欧yAnnV皇b他这个新登基的「小可怜」还玩不起、输不起，因为她已经被捧得太高了，随便走错一步，皆能从此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一如，而今的上古世家。

    这只千年的小狐狸JiNg确实青出於蓝胜於蓝，可或许连老狐狸都不晓得，他究竟养出了只怎样野心蓬B0的怪兽。

    ——他、要、弑、神。

    蓝明庭不要欧yAn王朝那种，只是将西金世家内部Ga0乱，声望却仍旧存在，随时可能春风吹又生、反噬一口的情况，他要完完全全、不留余地、斩草除根的毁灭。

    朱雀沉睡太久，没见过老虎的小狐狸已经忍不住想去鸟窝掏蛋了。

    高高在上的「神」压在人的上头，占据了使人眼红YAn羡的资源。

    为何炼骨境、洗灵境的修练者随处可见，普通人家却极难出一名职业者？

    ——因为没有资源啊。

    绝大多数的资源皆被世家独占，皇家能分到的也仅是「天下一石，世家八斗，皇室一斗」。

    晨月太平千百年了，当初为了稳固局势、维系平衡而存在的世家，还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他们成了神坛之上的无底洞，消耗着大部分优良的资源，养成一大票纨K与废物。

    有天赋的平民百姓被埋没，地方势力只手遮天——因为蓝风三十一城，除却皇城，其他城池皆为世家领地！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被派去的地方官不是被威b利诱，就是「顽疾发作，Si於途中」，根本无法做到「公正严明」。

    哪怕皇家学院释出名额，提供给地方有天资的孩子，又怎敌得过那腐朽入骨、根本无法查清真伪的「报告」？

    神掌控凡间太久了，这天下不应由神来管理！

    ——这是「人」的天下！

    世家与皇室的对立，神与人的冲突。

    上古世家的先祖是神只坚定的追随者、信仰者，其血脉经过神的淬炼，後代从此天赋杰出，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

    文献内，称其为「神之血脉」。

    然而，再强悍的血脉也抵不过时光摧残。

    世家的颓势在西金世家选择退让时显露了痕迹，在南火第十八代少主、天纵奇才月千里逝世後更是差点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没有那场流星雨的话。

    突如其来的暴兽cHa0令南火元气大伤，而今少主的猝逝更是雪上加霜……

    月g0ng老了。

    南火的重责全压在他这个早该退休、含饴弄孙的老人身上。

    他的顾虑更多、忌惮也更多。

    他不敢再随便冒险了。

    要是再退回个四五年，和全晨月y抗月g0ng也不怕，他的孩子、他的孙nV，生来便该高人一等，鲜衣怒马、意气昂扬地长大。

    但现在不行。

    南火第十八代的朱雀Si了，而幼崽仍嗷嗷待哺。

    狐狸把爪子伸进了朱雀的巢x，他却不能揪出狐狸尾巴——南火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

    皇家内J也好，想混水m0鱼的也罢。

    他需要维持粉饰太平。

    「星子」是大厦将倾的南火的支柱，更是他的孙nV，於情於理，月g0ng都必须护好她。

    两鬓斑白的老人又回忆了一遍大祭司预言梦的内容，将其分毫不差地记录在案，用朱笔gg画画後，把不眠不休近十二个时辰的结晶，一一焚毁。

    南火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能够用的更没剩几个。

    月g0ng再次叹了口气，自从月千里过世，这位倔强的老人没哭过一次，却已叹息不下数百次。

    他没有办法，仅剩这个推演数遍、不知算不算好的下策——若是蓝风皇家也有人做预言梦，并且梦见相关内容，这个大胆的计画就算完了。

    事到如今，由不得月g0ng不相信月影的情报：四大王朝皇室中，唯有欧yAnnV皇做了预言梦，原因为「仅有欧yAn出现异动」。

    那是极其微小、极其隐密的特务行动。

    然而，还是被南火的影卫发现，传回了南火。

    这个情报，使月g0ng彻底下定决心。

    他要放手一搏。

    於是，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画，就此展开；一个混淆视听的传言，就此散播。

    ——与星子同时降世、已逝大祭司被隐瞒的另一个预言：「不祥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