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后成了金丝雀_29 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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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年 (第1/2页)

    离开温暖如春的室内干燥寒冷的西北风瞬间吹透他的身体,光着的脚被冻的麻木蜷曲不开,腰间的酸疼无限放大仿佛身体的关节都被冻僵了,没走多远就要停下来扶着墙缓一会。

    刚才还头脑昏沉的柳知年短暂的被冻清醒了些,眼前的事物却在不断重影方向,努力在仿自然环境的别墅区里转悠,终于迷失了方向,仰头喘息辨认着墙上的数字。

    如果倒推的话他需要向东再向西……不对应该向南……向北……靠门最近的是几栋……

    他甩了甩头捂住脸深呼吸几口气,感觉身体像被塞了一块烧红的木炭,胸口发烫而皮肤却凉的出奇,忽然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不可以在这里停下来,会被人看到的。

    柳知年这样想着,身体却很不给力的瘫坐在地上,凉意透过地面渗到他的身体里面,抽取他的力气。

    他刚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坡上一辆熟悉的车朝他开过来,瞬间汗毛耸立,顾不得扭到的关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躲到旁边的绿化里。

    灌木丛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米白色的外套拖在地上沾了泥灰,石子和枯枝划破了脚底,柳知年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看向那辆车,祈祷着那辆车别停下来。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车子在路过他时只是放缓了速度并没有停下来,后视镜里林若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前方……

    当柳知年拖着发烫的身体站到秀娟妈的病床前,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倒在床边,延迟的疼痛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入神经,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着他坐到凳子上了。

    冷汗流进他的眼睛眼前瞬间模糊一片,他宛如受惊的孩童寻求庇护抓住了被子里那只枯瘦干燥的手紧紧握住小指,惊恐地看向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彻底放下戒备,静静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秀娟妈那毫无生气的干黄的脸,深凹下去发黑的眼窝与泛白的发根。

    只要他的母亲能活着,哪怕不能和他说话不能为他做什么不能在他绝望时安慰他,只要她活着,他就是有人爱的,他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老旧的住院楼旁边是正在开发的新时代广场,透过沾满灰尘和水渍擦痕的窗户看向楼下,坑坑洼洼的工地蒙着防尘的绿网,印着“彭重”标识的起重机吊起钢材建地基的运作声听得外面路过的人心烦,打桩机砰砰的噪音掩盖了不远处卸钢筋的工人的谈笑声。太阳升起又落下,彭城在西北风的呼啸声中又成长了半个月。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干活麻利点不行吗,发什么愣!”带着安全帽的包工头挥着卷成筒的报纸呵斥一个站在原地的年轻工人,吐沐星子崩到地上润湿了一小块泛白的沙砾。

    柳知年身穿一套看不清本色的工作服手里捏着一副四块钱沾满脏泥的白手套,怔怔的站在原地,像是没听见他说话。

    “我说你听见了吗!”包工头从砖石上跳下来,随意的吐了口黄痰,上前揪住他的耳朵逼迫着他转过身,却被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吓了一跳,当场就骂了出来,焦臭的烟味混杂着唾液的酸味扑到他的脸上,“你他妈不干活就滚蛋,装那副死样子给谁看呢,小白脸,呸!”

    “啊咳咳咳……我,对不起我这就去!”柳知年像是刚回过神一样,鞠躬连忙道歉,转过身就跑去干活。

    自他那天逃离林若渊转眼已经过了半个月,他用藏在病房柜子里的身份证件找到了这份工作,重新过上了每天起早贪黑三千五的生活,期间程千景借口回老家结婚再也没有了消息,于是他每天扭完钢筋后都要回医院看看,再借着夜间补贴去送外卖,围绕着高高耸起的苏宁大厦穿梭在大街小巷,新旧小区间,上楼梯下电梯,像一根秒针围绕着钟表中心旋转,不分昼夜。

    而唯一能让他松口气的就是林若渊并没有像他噩梦中的那样找到他,连董思琪都没有收到用他号码发来的任何sao扰信息。

    脱离了林若渊的禁锢他本来应该重获自由,不用继续扮演替身的角色,但现在的他真的自由了吗?

    他依然要为钱苦恼,为秀娟妈的病情苦恼,为日益严重感冒的苦恼。

    最令他害怕的是,他的身体和心理因为过去当情人的日子对生活有了更高的标准,被他视为矫情的标准。

    昨天他路过美食街甜点铺时忍痛用预支的工钱买了一块蛋糕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以后,糊嘴的植物奶油黏着他的咽喉让他立刻干呕着吐了出来,连带着中午强行塞下的米饭和榨菜,到最后吐出了淡绿色透明的酸水。

    他该怎么戒掉当初萦绕在他口腔中的高档甜品的甜味,那不属于他的甜,以及那他不应该体验的生活。

    那一刻他内心萌生出的恐惧大于他面对死亡。

    “咳咳咳!怎么……”他刚吸了口凉气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阵阵闷痛喘不上气,手里的活依然没停下来。

    本来普通的感冒却拖了半个多月还没有痊愈的趋势,现在甚至连喝水都感觉像被砂纸打磨嗓子一样难受,加上持续的低烧让他头脑昏沉干活都使不上劲。

    他咬着牙硬撑到下午结本地工人的年前工钱,把一叠皱巴巴的红钞装进工作服的内兜,脚底虚浮地走出了工地。

    按他那么干下去,等医院催他缴费时他连一半都凑不到。

    为什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逼他回到林若渊身边,继续做笼中金丝雀?

    可林若渊现在说不定已经和他真正喜欢的人和好了,他如果主动回去说不定还会被羞辱一顿。

    带着油香的风拂过他干燥刺痛的脸颊,路边摊位煎鱿鱼的铁板滋滋的蹦着油,小菜馆里的油烟机排出醋溜白菜的呛人的酸辣味,过去他每次路过这里都会放慢脚步,闻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香味充饥,可现在这再让人熟悉不过的味道只让他觉得胃里阵阵痉挛,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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